三藏神識說道：“巫祖尊者！”

既然貂錦熊精怪特處士淩虛子百勝都稱呼巫鏡為尊者，三藏也改口了。

“三藏！”巫飏回應道。

“你讓悟信在這空間裏進行殺戮，為什麽？”

巫飏淡淡說道：“三藏，修行有很多條路，對嗎？”

“是！”

“小信王的道，就是殺！”

“以殺成道？”三藏表情嚴峻。

“是！”

“小信王年紀幼小，讓它修殺道，會不會造成它今後修行上的殺劫？”

“不！”巫飏的聲音緩緩說道，聲音變得很蒼老，就好像經過了無法計算清楚的漫長滄桑歲月，“最初的道，就是殺。”

“哦？”三藏第一次聽說道之初是殺。

“這就跟最初擁有神通的人一樣，蠻荒紀元，最初擁有神通的人，不是神，不是仙，不是佛，不是魔怪，不是帝釋天和修羅，而是我們——巫族。”

“巫？”

“是，蠻荒紀元後，就是洪荒，在這兩個紀元裏，巫都是一切神通者的名，也是世界唯一的至尊。強大的巫族後來內鬥分裂，巫族大能者紛紛離開巫族，自尋聖地修行巫術，於是出現了不肯奉巫為名的神通者，他們自稱為神尊，妖尊，魔尊，鬼尊……神妖魔鬼四處崛起，巫族則開始衰落。堅守巫族一脈的大能者，不肯跟崛起的神妖魔鬼戰鬥，因為神妖魔鬼本就是巫族的族人後裔。巫族大能們最後退隱在了大海中的一座高山上，這座山，就是你的出生地——北俱蘆洲大海中的萬巫山，由一千個小千世界組成。”

“堅守的巫族內部在漫長的歲月裏依然不斷的分裂，大能者紛紛出走，更多的不同名字的神通大能者出現，他們形成了如今的神、仙、佛、道、妖、魔、鬼、帝釋天、修羅。這個群雄並起的紀元，被稱為神魔紀元。神魔紀元後期，崛起了佛，帝釋天和修羅。最終，仙說服了佛，達成秘密聯盟，讓帝釋天和修羅保持了中立，他們則暗地裏聯手，鏟除了魔，用神通法力開辟出只屬於仙佛的天界；為了鎮壓鬼尊，仙佛再次聯手，把鬼族趕進了冥界。”

“為了仙佛世界的永恒執掌權，為了保證仙佛大能者的修行速度遠遠超過妖魔鬼怪和其他的神通者，仙佛大能們商量了很久，創造出以仙佛為信仰以妖魔鬼怪為憎惡的凡人世界，這就是興旺於仙佛紀元裏的人界，並賦予了凡人強大的繁殖能力，來保證人類的人口旺盛，由此保障了仙佛們所需要的磅礴的凡人信仰之力。”

“你現在所處的這個紀元，就正是人族興旺的仙佛紀元。為了凡人們能夠永遠忠誠於仙佛，仙佛們給了凡人們一個無法拒絕的希望：修行。”

三藏怔住！

巫飏緩緩說道：“妖魔鬼怪的尊者被仙佛大能者消滅後，仙在戰鬥中發展壯大，成了所有大能者的領袖，壓過了佛，佛主動退走，於是，仙佛達成一致決議，仙居於天，佛居於地。仙執掌三界，佛獨得西天。”

“偏居於萬巫山的古老而傳統的巫族們閉門修行，只每一紀元派出門下的弟子出來歷練，了解三界信息。剛開始，巫族弟子出來三界是很安全的，但是後來，凡是出來歷練的弟子，竟然無一返回。這事情終於引起了巫族大能們的警覺，在派出幾個神通者出來調查卻也不再返回後，萬巫之祖悄悄的親自出來調查，結果，萬巫之祖被仙尊佛尊帝釋天老祖和修羅王聯手伏擊，死於東海，東海本無陸地，巫祖死後的身體化為了一塊陸地，這就是東勝神洲。他被仙尊砍掉的頭顱，掉落近海，化為了花果山。”

“花果山，孫悟空的修行地？”

“是！”

三藏緩緩說道：“巫祖，你我除初次見面的時候，你對我說，你就是萬巫之祖？”

“我是！”

“你沒有死？”

“我已經死了。現在的我，不過是通過我自己的道器萬巫鏡的碎片保存了一絲自己的神念，時間久了，我的這絲意念如今修成了鏡靈。”

“巫鏡僅僅是萬巫鏡的一個碎片？”

“是！當時為了保存我的一絲神念，不得不自碎我的道器萬巫鏡，碎成了億萬片，落於東海，以仙尊佛尊修羅王帝釋天老祖之能，也無法在大海中找到所有的萬巫鏡碎片，而我的這絲神念，通過巫鏡碎片得以保存。”

“那仙尊佛尊修羅王帝釋天老祖撿走了萬巫鏡的大量碎片？”

“不是，是少量的碎片。大量的碎片在大海中，海底的泥層深處，後來被我花了數萬年進行收集，就是你現在擁有的巫鏡巫環。三界中，大能神通們擁有的所有鏡子法寶，都是萬巫鏡的碎片，只要見巫鏡，那些鏡類法寶就會失去法力神通，並被巫鏡吸收回本體。”

“五方揭諦的五面佛光鏡，其實就是萬巫鏡的五片碎片而已，所以見了巫鏡面，就碎成了粉末，被巫鏡無影無形的收回了？”

“是！”

“仙尊佛尊修羅王帝釋天老祖圍攻你，你無法戰勝他們四個？”

“我能輕松殺死他們全部！”

“可是你中伏擊了？你被他們殺死了。”

“這些仙佛之尊，他們其實都是我的萬萬年前的兄弟的後裔，我一時不忍，後反被其害。”

“兄弟後裔？”

“是的！我們都源出巫族一脈，同血同源，同祖同宗！”

三藏默然。

過了好久，三藏緩緩說道：“巫祖，你既然悄悄出來調查，他們為何能事先知道而埋伏於你？你的身邊有人把消息透露給了他們？”

“是的，是我的大弟子金蟬老祖。”

“金蟬？”三藏失聲。他自己的本相就是金蟬。

“是的，我最厲害的大弟子，就是金蟬老祖。”

“他是我的什麽人？”三藏的聲音都在發抖。

巫祖巫飏默然。

“三藏，你是我的最小弟子，也是我最喜愛的弟子。我離開萬巫山，只給金蟬老祖一人說了，要他代我管理萬巫山。我出來，要找一個人，就是出來歷練的你，你本來的名字，叫做金世遺。”

“金世遺？”

“是的，在萬巫山，你是被金蟬一族遺棄的乞兒，也是被整個世界遺棄的人，但你的慧根照亮了我的眼睛，我不顧所有人的反對，力排眾議，收了你為弟子，這激怒了整個金蟬一族，當時，只有金蟬老祖一個人站在了我這邊。”

“所以，你相信了金蟬老祖。”

“是的！”

“師尊……”三藏緩緩跪了下去。

他終於想起了所有的事情，他淚如泉湧。他也想起了他為什麽叫做金世遺，他記起了自己當時的悲慘情況，那是無法回首的往事，而師尊，為了救他，得罪了整個萬巫山的所有大能們。而當時，巫祖大會上，唯一支持師尊的，就是金蟬老祖。

萬巫山裏的世界，對於金世遺來說，從他出生的那天起，就是殘忍而血腥的。

肩膀上的小信王突然見師父無緣無故的下跪，驚異間，卻見到師父的雙眼中滴出了鮮血，血淚，每一棵眼淚，都是濃稠的鮮血。

三藏眼淚撲簌簌落下，每一滴，掉在漆黑的山石上，山石爆裂開，冒出青煙。

四周，上千的低階妖獸膽寒，倉皇而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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